下午放学后,莱丝娜迎着橙黄与粉红相间的晚霞,带领朋友们慢慢走出学校大门,他们刚走到石墩旁边,就看见松田雷恩正戴着黑墨镜靠在墙边。
“…那是…雷恩…?”莱丝娜看到他,立即停下脚步。
雷恩抬头注意到他们之后,嘴角勾起一抹淡笑,迈开脚步慢慢走向莱丝娜的同时,缓缓开口说:“英迪亚女高的家伙们怕你逃跑,就让我来这把你带过去。”
“逃跑?哼,一群只会凭空想象的杂碎,我的朋友们要跟我一起去,他们跟你一样,当这次群架的观众。”莱丝娜用大拇指指尖点点身后的咏子他们,雷恩顺着她指尖的方向看去。
有咏子和露露,她们是莱丝娜的青梅竹马,还有卢卡斯以及…华莱斯。
当雷恩将目光放到华莱斯身上时,华莱斯也阴沉着面孔对他怒目而视,双手紧握成拳。
“哟,这不是华莱斯小少爷吗,出院了吗?身体怎么样?”雷恩双手抱胸,高扬起下巴,把对华莱斯的嘲讽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“等着吧,雷恩,我最近在加紧锻炼身体,康复之后一定要跟你分出胜负。”华莱斯走到莱丝娜身边,像是在用宣誓的语调说出这句话,不卑不亢,没有喜怒。
听到这句话,雷恩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,围绕华莱斯慢慢转了一圈,才慢悠悠笑着从口中回答,给人一种礼貌的轻蔑:“哦,真有骨气,那我可就期待了,莱丝娜,我们走吧。”
说完,雷恩转身往前走,莱丝娜也让朋友们跟在她身后。
步行十几分钟后,他们来到废弃仓库附近的空旷场地,映入他们眼中的是几十名身穿深蓝色校服长裙的少女。
她们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,有的手里握着木棍蹲在地上休息,还有几个靠在破损的墙面上抽烟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。
“好…好多人啊……”露露有点害怕地双手环住咏子的手臂。
华莱斯急忙转过头看着莱丝娜:“莱丝娜,人这么多,真的没问题吗?”
莱丝娜看到这里,满脸厌恶地皱紧眉头,嘴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啧声:“啧。”
随后她转过身将包塞进咏子手中,从腰间取出铁棍并将它展开后,她直径走向抽烟的几个女生。
“把烟给我掐掉!空气里到处都是你们这些杂种的烟味,真是让人恶心!”莱丝娜举起铁棍对那些女生恼怒地大吼。
所有英迪亚女高的女不良们听到这句话,全都慢慢从地上站起来,活动着手腕和挥舞木棍,脸上带着愤怒与轻蔑朝莱丝娜聚集而去。
一般人光是听到这纷杂的脚步声就已然害怕得不敢动弹。
“自找没趣的东西,等会儿我要用烟头在你脸上烫出几个洞。”吸烟的女生们全都把烟摁在墙上熄灭,其中一个女生将剩下一半的烟扔在地上碾灭后,对莱丝娜放出狠话。
莱丝娜却面露讥笑地活动完脖子,对她们勾勾手指轻声说:“过来啊,垃圾们。”
“你这混蛋!我们上——!”
几十个女生们吼叫着举起木棍和抡起拳头直径冲向莱丝娜!
“莱丝娜——!”咏子他们看到这触目惊心的场面,心中不禁油然而生起一股莫名的恐惧,然而——
华莱斯的双眸清晰捕捉到莱丝娜脸上张扬到几近狰狞的脸孔,宛如无声捕食猎物的猛兽,举起铁棍笔直冲进英迪亚女不良之中。
紧接着而来的是女生们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和哭声,酒红色制服在深蓝之中格外显眼,她不停地一棍一拳打倒围过来的女生,身手也如猎豹般矫健敏捷,将那些女生打得鼻血直流,脸上到处是伤痕与淤青。
“怎么了怎么了!不是说要打碎我吗!你们就这点程度吗!?”肆意吼叫的声音与不停打斗的动作中,充斥着华莱斯和其他人从未见过的野性与战栗的欣喜。
只是短短几分钟,几十个女生瞬间倒下去一大半,只有十个左右的女生还站在她面前。
但莱丝娜也并非毫发无损,她的脸上有抓伤,嘴角流着血液,双腿和双臂上或多或少有被木棍击中的青痕。
她却像是感知不到痛苦似的,举起铁棍继续跟剩下的十多个女生厮打在一起。
那狂野与迅捷且充满力量的姣好身躯,令华莱斯的身体在不停轻微颤动,他的双眼已然完全无法从莱丝娜身上移开。
这颤动并非是看到她的本性显出的失望与难过,而是被她跃动与叛逆的身影所吸引眼眸。
不止是华莱斯,就连咏子他们也被莱丝娜此刻的模样所深深震撼。
“看到了吗,华莱斯,这才是真正的莱丝娜,这才是她真正的模样,她可不是什么有钱人家能随意指染的木偶娃娃。”雷恩单手叉腰,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告诫华莱斯。
而华莱斯慢慢转过头,表情认真地看着他说“我知道,我见过她打过很多次,只是这一次,我觉得她比我之前所见过的战斗姿态,还要更为耀眼而已。”
“……!”这个回答令雷恩哑然失语,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华莱斯的脸。
干净俊秀的脸上没有任何戏谑与嘲弄的冗杂成分,只有认真这一种表情,同样作为男生的他,非常明白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。
华莱斯他是认真的,他是真的对莱丝娜…雷恩此刻在心里油然而生起诧异与寒意交织的危机感。
直到重重的拳头击中声传入他们的耳中,他们才将目光重新放到莱丝娜身上。
她像身披夕阳金色薄纱的胜利女神,急促地喘着气,伫立在躺在地上不停蠕动和哭嚎的深蓝色女生们之中。
“真让我感到尽兴啊,杂碎们!记得回去告诉亚莎,下次就是我和她的再度对决了,下次我和她一定要分出个胜负!听到没!”莱丝娜朝旁边的空地啐了一口,一脚踢到脚边的女生身上。
“莱丝娜!莱丝娜你没事吧!”咏子他们极为担心地小跑着冲过去。
“哦!我没事!”莱丝娜跨过女生们的身体,来到朋友们身边。
“你受伤了!”华莱斯焦急地挡在她面前,用颤抖而冰凉的手,轻轻捧起莱丝娜那双擦破皮流血的双手,他看见莱丝娜嘴角的血迹,有些哽咽地咽下一口唾沫。
…华莱斯…看到他此刻极为苍白的脸颊,和两片还在不停发抖的双唇,以及他双眼中满溢而出流向自己的关切与担心,莱丝娜竟说不出任何话来。
她微垂着头,压低声音轻轻问他:“…我打架的样子…吓到你了吗…?”
“怎么可能!我担心的是你的伤势啊,你受伤了!”华莱斯着急地放大声音回答,将莱丝娜的双手握得更紧。
听到这里,莱丝娜抬头面对他,脸上勾起往日轻松的笑意,她耸耸双肩回答:“不用担心,这对我来说是日常,这种小伤很快就会好起来。”
“那不如我们先去一起去医院把伤口稍微处——”
没等华莱斯说完,雷恩直接走过来狠狠拍掉他的双手,一把用力将他推到一边,他差点撞倒卢卡斯和麦恩。
“华莱斯!?”莱丝娜被这突如其来的行动给吓到了。
“学长!你没事吧!”卢卡斯双手扶着华莱斯,脸上浮现怒意厉声质问雷恩:“你这是做什么?!”
“莱丝娜都说了这是小伤,他还握住莱丝娜的手不放,你难道是那种趁女生体力不支,就趁机占便宜的家伙吗!?”雷恩也显出一丝恼怒,指着华莱斯就是一顿痛骂。
莱丝娜恼火地一下握住雷恩的手指往上撇,痛得他大叫出来:“你做什么啊,莱丝娜!我可是在帮你说话哎!”
“我不需要你帮我说话,给我马上消失!”莱丝娜松手的瞬间猛劲将他搡出去,惹得雷恩差点摔个踉跄。
这让雷恩火上浇油,他咬牙切齿地转过身对华莱斯放出狠话:“给我记住,我一定会把你打得半身不遂,保证你终生难忘!”
而华莱斯也毫不示弱,他轻柔推开卢卡斯,跟雷恩面对面:“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!”
雷恩咧着嘴角,用力吸吸鼻子,转身快步离开这里。
那些趴在地上的女生们也相互搀扶着,一瘸一拐地避开莱丝娜,拼劲力气赶快逃离这里,不到几分钟,这里只剩下莱丝娜他们。
“今天害你们担心了,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莱丝娜从咏子手中接过书包,环视在场的每个朋友们。
“可是莱丝娜,你的伤——”麦恩还是有些顾虑。
“哦,这个你们不需要担心,我回去稍微处理一下就好了,受伤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。”没等麦恩说完,她就笑着耸耸打断他的话。
见她这样坚持,华莱斯便走过去双手轻放在她的肩头,用担忧的目光注视她的脸庞:“回去之后,一定要好好休息啊。”
“哎呀,学长你就放心吧,我们跟莱丝娜从小一起长大,她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伤就哭哭啼啼到睡不着觉。”露露大笑着走过去拍拍华莱斯的背,咏子也在一边点点头表示赞同。
看到她们都不担心,华莱斯也才渐渐放心下来: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
“如果要请假休息的话,记得早上上课前给我打电话说一声,我随时可以帮你给老师说。”卢卡斯双手背后走到莱丝娜身边笑着说。
莱丝娜点点头:“哦,明天你一定会准时接到电话的,今天就麻烦你们送华莱斯回去吧,我先走了,再见。”
“再见!”
在朋友们的声音中,莱丝娜转身离开。
等到他们消失不见踪影后,她才感觉到身上的痛楚瞬间被放大数倍,哪怕用指尖轻轻触碰皮肤都痛得相当厉害。
“看来明天确实是…没办法去学校了。”莱丝娜一边小心翼翼舒活自己的身体,一边往家里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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